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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应该如何抑制资产泡沫?

中央十八届六中全会上月二十六日召开,这次会议分析研究当前中国的经济形势,部署下半年经济工作任务。可以说,这次会议既是对下半年宏观经济政策的定调,也是观察当前宏观经济形势的视窗,当然更为重要的是把今年五月九日权威人士讲话的基本精神落实并转化为可实施的政策。

这次会议强调,要适度扩大总需求,继续实施积极的财政政策和稳健的货币政策,坚持推动一系列的重大改革。这些政策的亮点,就是会议罕见地提出要抑制资产泡沫。这既是新政府上任以来最一次提出要抑制资产泡沫,也是自权威人士讲话精神最为重要的内容。

至于资产泡沫是甚么?会议内容中没有给出清楚的界定,但是实际上,这次会议所指的资产泡沫是更为具体,即房地产泡沫而不是其他。所以,要抑制当前中国的资产泡沫,重点是放在抑制房地产泡沫上。

可以看到,2014年以来,政府为了救经济,央行采取了一系列的降准降息等货币宽松的政策,并向市场注入大量的流动性,但是央行过度的信用扩张并没有让资金流入实体经济,而是在金融体系内空转,先是造成了去年股市泡沫,股市泡沫破灭后,这些流动性又涌入房地产等市场,特别是房地产市场,从而引发了一线城市及部分二线城市房地产市场价格疯狂上涨,房地产泡沫迅速吹大。如果这股资产泡沫得不到抑制,不仅让中国经济增长不可持续,也会给中国金融市场带来巨大风险。

比如说,今年上半年一线及部分二线城市的房价疯狂上涨,地王涌现,房地产泡沫吹大都是与央行过度的信贷扩张有关。同时,今年上半年全国出现了219宗地价在10亿元人民币以上的地王,但是房地产的空前繁荣并没有让楼市的库存减少,反之同比还在上升(到今年六月底住房待售面积仍然有7.14亿平方米,但去年六月底只有6.57亿平方米)。也就是说,早些时候政府推出更多的刺激住房投资炒作的政策,只会让房地产开发商生产更多的住房,而不是让住房库存减少。

还有,今年上半年中国房地产的繁荣,不少城市的房价快速上涨,并非市场经常所流传指居民手中钱多没有投资管道,而多以是利用银行金融杠杆炒作的结果。上半年中国的银行贷款增加7.53万亿元人民币和社会融资规模增量为9.75万亿元人民币,这两个资料都创历史新高。更为重要的是,住户部门贷款增加2.95万亿元人民币,其中,中长期贷款增加2.62万亿元人民币,占上半年整个银行贷款的比重达近40%,这也是中国前所未有的事情。

也就是说,当前中国房地产市场的繁荣完全是过度金融杠杆的结果。这种结果不仅把房价推到了天上(如一线城市),也把不少城市的地价也推到了天上,让房地产泡沫吹得巨大,更为重要的是大量的流动性在金融市场空转而不流入实体经济,使得民营企业投资突然全面迅速下降。

如果这种局面不扭转,不仅让中国房地产市场及金融市场面临着巨大的风险,也让中国经济增长下行的压力愈来愈大。这就是这次六中全会罕见地指出要抑制资产泡沫的重要意蕴。也就是说,如果中国不能够抑制资产泡沫特别是房地产泡沫,要让中国经济走上正轨是根本不可能的。

而要抑制房地产泡沫,最为重要的方式就是要让房地产市场回到它的基本居住功能,这是把握当前抑制房地产泡沫的关键所在。如果中国的房地产市场的住房主要是消费居住的功能,而不是当前所强调的投机及赚钱功能,政府就得用住房交易税、交易所得税把住房的投资与消费严格区分,并用住房税收政策严格抑制住房投资炒作,而不是还是采用所谓住房限制政策。实践已经证明,这些行政性限购政策对抑制房地产泡沫所起到的作用十分有限。

还有,当前中国资产泡沫上升或房地产泡沫膨胀,很大程度上与政府过度扩张的信用政策有关,当住房的投机炒作利用金融市场过高杠杆、过低利率涌入房地产市场时,房价一定会推高。因此,在税收严格地把住房的投机炒作与居住区分开的情况下,同样要用信贷政策严格限制住房投机者涌入,这不仅在于提高住房投机者做按揭贷款的首付比例、贷款利率,还得对这些人做按揭贷款时的收入证明、按揭贷款的还款能力等方面进行严格审查。

可以说,对于抑制房地产的泡沫,信贷及税收杠杆是最好的方式,也是抑制当前中国资产泡沫最有效的工具。如果不是从这些方面入手,还是希望通过行政干预的方式来进行,所起到作用肯定十分有限。

总之,抑制当前中国资产泡沫,最为重要的是抑制房地产泡沫,而抑制房地产泡沫就得通过信贷及税收杠杆,而不是限购等行政手段,这才是当前抑制资产泡沫实质所在。否则其他方式所起到作用十分有限,房价也会愈调高,房地产泡沫愈吹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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