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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干五是如何炼成的?

“自干五”—“自带干粮的五毛”,是近年来活跃在华人社会中“一道独特的风景”。纽约时报本星期采访了在大陆最为活跃的公共知识分子之一徐贲教授,探讨中国教育如何培养出了自干五。徐贲在采访中表示,中国的极权主义教育培养了一代又一代善于“双重思想”和“言行不一”的人,其中最典型的就是海外华人中的“自干五”。这些人一边“爱国”,一边在美国生活,为了调适二者的矛盾而表现出夸张的爱国情绪。“自觉自愿为中国点赞”的自干五是否真的爱国?他们爱国的标准究竟是什么?自干五,尤其是海外自干五的产生有哪些原因?

参加讨论的三位嘉宾是:中国民间学人王康先生;普林斯顿社会学博士,转型问题学者程晓农先生;专栏作家,政治分析人士陈破空先生。

程晓农认为,共产党国家社会控制机制有赏与罚两个手段,一方面是以“表现”换取潜在的机会和利益,另一方面是“不顺从者不得食”,由此产生了一个社会群体,“积极分子”。“自干五”与“五毛”都是“积极分子”,“五毛”属于被动的“积极分子”,不发钱就不干活,而“自干五”属于主动的“积极分子”。“积极分子”在中国的大学和党政机关很普遍,都是为了挣“表现”。民众其实很讨厌身边那些假模假式的“积极分子”,所以“积极分子”多半是在公众场合挣“表现”,但在亲朋好友当中就不能太装了。“积极分子”政治文化的兴衰,与国内政治控制的松紧程度成反比。16年前我在天涯网站上发表过一篇批判积极分子文化的文章提到,上述现象在所有共产党国家都有,即“公众场合讲假话,私下场合才讲真话(public lies,private truths)”。所有人,包括高官,在共产党国家都是两面人。留学生充当“积极分子”,一个原因是,他们若回国求职,对他们海外的“表现”评价很重要;另一个影响因素是留学生心理上的“中国依赖症”,因此他们反感对中国前景的负面描述和判断。

程晓农说,中国的现行教育制度与现代国民教育的最大区别在于:教育目标上,是重在洗脑,还是重在启迪现代文明;教育内容上,是鼓励民众怀疑政府,还是对错是非由政府说了算,是强调政府不能管控民众的思想,还是强调民众不许对政府说不。中宣部的宣传工作会议刚宣布,严禁在媒体上出现反马列毛的言论,反毛就是反人民。这个口号回到了华国锋时代,中国40年之后政治上又退回原点。

王康表示,自干五作为“一道独特的风景”,并非完全出於自发,决不仅仅是某些留学生“双重思想”、“言行不一”的结果。中共思想灌输、教育洗脑以国内为主,同时在世界范围、尤其西方国家加强“大外宣”,近年更成为北京的全球性意识形态战略。海外日益增多的华人社团,天然是中共全球统战“第五纵队”争取的对象,其範围、数量、影响,远非纳粹德国和前苏联可比。北京利用西方社会的思想、言论、信仰、出版、新闻及市场自由,已经广泛渗透,其影响已无远弗届。西方在面临自身问题(经济乏力、恐怖主义、移民等)出现的种种举措,已经被北京及时而有效地渲染为(资本主义)历史性危机,中共在展示其各种成就时,则不遗馀力地归结为(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对於西方和整个人类,这是前所未有的挑战。

陈破空说,自干五,自带干粮的五毛,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自说自话、自我作贱、唾面自干这类成语。五毛党和自干五,前者拿钱干活,后者免费效劳;前者为五分钱折腰,后者自愿献身。五毛党是赵家的奴才,自干五是“精赵”-精神上的赵家人。前者当了奴才而知道自己是奴才,后者是鲁迅说的那种“当了奴才而不自知”的人。五毛党良心大大地坏,自干五则是标准脑残,一级脑残,自发为共产党辩护,以为自己宣泄的是所谓主流民意,很容易自欺欺人。五毛党和自干五,一个体制内,一个体制外,任何极权体制或党国体制,都会滋生这类孪生体,远的如纳粹德国、红色苏联,近的如北朝鲜、伊斯兰国、都会大量滋生和繁殖这类怪胎。

来源: 
美国之音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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