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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感日的今昔

5月底开始,北京的公共汽车上多了一个黑衣黑帽臂戴红袖标的安全员。进入6月,居住小区也有不少人戴上红袖标,开始安全维稳。知道的自然明白这是每年的敏感日又要来了。

中国有很多敏感日、敏感词,最大的就是6月4日,或六四,1989年的那天发生了天安门事件。这个日子口语中存在,但社交媒体上要么不能输入,作为敏感词被自动过滤,要么只能变化方式出现。常见的有5月35日、8的平方日、柳丝等形式。最近网上有个段子,说领导看望村里的大爷,问他多少岁?大爷说64,领导眉头一紧,吓得村长赶紧圆场,说他明年就65了。

大陆当局对六四的称谓,有明显的变化。1989年时,叫动乱、反革命暴乱,后来叫政治风波、北京事件,再后来尽量地不提了,目的就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让老人自然遗忘,让新人无从知道。

这一招颇见成效,到现在27年过去了,1980年代出生的大多数人少不记事,对1989年的事没有多少印象。90后、00后更是因为网络封锁、媒体管控、学校和家庭不提,没有几个人知道此事的存在。这些年做老师,从不同年龄的学生那里,获得深切的感受,绝大多数人不知道,也不感兴趣。

香港人对六四一直关注,但看每年游行的面孔和维园纪念的人群,中老年越来越多。年轻人、学联组织不是对政治不感兴趣,而是对身边的政治,如反国教、要普选更感兴趣。六四无论是地理上,还是时间上离他们都太远。

大陆在开始的几年,每年六四前后都会如临大敌,重点防范。随着时间的洗磨,后来只在逢五逢十的纪念日,紧张一阵子。传统媒体上照例不提,网络上发现则删帖销号。至于民间线下的聚会纪念,事先发现会干扰,不许聚餐讨论。事后发现,顶多是训诫,一般不抓人。一些所谓的重点人,则会被重点布控,或盯防,不许接触外媒;或被旅游,陪护着暂时离开北京一段时间。

1989年后,面对国内外的恐慌,邓小平曾有个讲话,强调要坚持改革开放,“十三大报告一个字不能改”。中共十三大是1987年赵紫阳任总书记时主持召开的,大会报告专门有《关于政治体制改革》一章,明确提出“经济改革的深入,对政治改革提出了紧迫的要求。发展商品经济的过程,应该是建设民主政治的过程。不进行政治体制改革,经济体制改革不可能最终取得成功。党中央认为,把政治体制改革提上全党日程的时机已经成熟。”

之后,十三大报告确实没有改,但是不复再提,更没有照此执行。以2012年十八大更换最高领导时修订的最新《党章》为例(最近刚好在要求学党章、抄党章),里面提到十一届三中全会、十三届四中全会、十六大,但绝口不提十三大及其报告。政治改革更是讳莫如深,不敢再提。江、胡时代还讲讲党内民主,现在则连这个也不再讲。

于此同时,最近几年对民间纪念六四的活动施以重手,开始抓人。过去只是监控或搅黄,2014年浦志强、胡石根等人家庭聚会,讨论六四,多人被抓。浦志强坐牢一年后被缓刑释放,胡石根至今不审不判,下落不明。

今年最近,北京赵常青、张宝成等人家庭聚会,成都有人制作六四谐音的纪念酒,统统被抓。公共汽车、居民小区的红袖标更是触目惊心。当局是否害怕人们真的遗忘,用不同以往的高压,提醒大家敏感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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