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

麻痹,我摊上事儿了!

夜总会虽好,可夜总会过去

昨天深夜的航班,我从杭州回到北京,老婆知道我摊上大事儿了,所以开车来机场接我,在我登机前,她在电话中多次嘱咐我‌‌“下飞机一定先回电报平安‌‌”我说‌‌“别担心,没事儿的‌‌”。前几天我在微博发了一篇《比公判更可怕的是失联》为题的文章,为我的好朋友贾老师呐喊,他3月15号失联至今。而我,也在昨天接到电话,回京协助了解情况,所以我提前结束了在杭州的行程。

飞机平稳的落地,我走出廊桥,穿过到达厅直奔停车场,没有人把我带走,没有失联,没有任何的意外发生,我长舒一口气,像从千军万马的厮杀中侥幸逃过一劫的士兵,平静,又不安!她裹着大衣、瘦弱的身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隔着几十米远,两人对目相望,我看着她的面颊,有一种说不出心疼,这个一生安份的女人啊,你怎么就嫁了我这样一个不甘平庸的人。她冲过来抱住我,两个年过半百的人,紧紧相拥在一起,我说‌‌“你受罪了‌‌”她答‌‌“咱们回家吧‌‌”,很多时候,我就像一个到处惹事,性情顽劣的孩子,家多温暖呐。

我回到家中,坐在书房里抽烟,一支接着一支,直到那个青花瓷的旧烟缸已经无法在塞下一个多余的烟头。我推开窗,望着漆黑的夜,第一次希望它漫长一些,让宁静在久一点,突然很害怕看到黎明的曙光,也不知道这一去会是多久,一天、一个月、一年还是十年。人已不再年少,经不起折腾。

太太陪我在书房里坐着,我说‌‌“如果我明天去了,暂时回不来,你要照顾好自己,别告诉女儿,她在国外,会分心‌‌”她没有说话,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只是点头,一言不发。我知道,她心里正在经历一场盛大的巨变,就像火山爆发般的毁灭,她一个柔弱的女人,何以承受,我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

我们结婚几十年,她哭过三次,第一次是2004年,我从《天下无贼》的拍片现场探班回酒店路上,跟喝醉酒的疯子打架,左大腿缝了三针、左头颅缝了一针,她赶到医院,站在病房外掩面流泪。第二次是2008年,女儿跟我大吵一架,我把她赶出家门,那天晚上她躲在房间里哭,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责备我,快八年了,女儿一直在国外,没回过家。第三次,就是今夜。

我给好朋友刚子和朔儿发了发了简讯,朔儿给我回了电话,他说‌‌“屁大点儿事,还能整死你丫?‌‌”我说‌‌“你丫呆过号子,给我说说,里边儿有没有回锅肉吃‌‌”俩老头,在调侃中彼此缓解着恐慌,写了那么多年字儿,看过那么多世间百态,谁都知道,这摊上的不是小事儿。

我以前常常瞧不起人,说谁谁谁胆儿小,真要自个儿去经历一遍,也挺忐忑的。

我跟贾老师不算很熟,他失联我甚至不是第一波知道的人,但正如你们知道的那样,二爷我一身侠胆,总喜欢帮朋友吼两句,很多时候,都莫名其妙的吼出一堆破事儿。

很多人问,贾老师是谁,没错,就是那个写《我的双城记》的作者,就是那个之前写专栏的二货。他失联9天了,朋友圈里的人都知道,这次他摊上的事儿太大太大了,太敏感太敏感了,群里大家都不敢讨论他,你看,人心就是这样,你混得好的时候,他们跟狗皮膏药似得,死活都要跟你扯上点儿关系,你出事儿了,立马撇得门儿清,假装从不认识。

天亮,我就要去局子报道,说的好听叫协助了解情况,这一去是吉是凶无人知晓,这一去还能不能回得来也无从知晓,这一去会不会再也不见也无从知晓,只知道必须要去,该来的别去挡,用咱北方话说,那叫怂,一点儿也不爷们儿!

自从我学会了用微博,开始发一些文章,数以万计的人守在电脑前等我更新,我写过《最悲伤的不是做爱,是作诗》《暴民的胜利》《共和国脊梁移民了》《最可怕的是群众演员》等一系列文章,每一篇都很多阅读,然而每一篇都没有逃过被删除的命运,我常常一个人在深夜,打开公众号的后台和微博后台看读者给我的留言,有个哈尔滨的女粉丝说‌‌“二爷,看你的文章,成了我睡前必做的一件事‌‌”还有一个大理的男读者给我留言‌‌“原来拉屎的时候看报纸,现在看二爷的文章‌‌”哈哈哈,原来我的文字还有安眠药和治便秘的奇效,感谢你们喜欢过我的作品,在这黑暗到漫无边际的夜里,你们是我仅剩的力量。

我这一去,前途未卜,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会消失在大家的视野里,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你们都再也看不到我的文章,这段时间或许会很长很长,长到没有期限。倘若我能平安归来,定给你们报声平安,你们早已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

如果你曾经读过我的文字,看过我的作品,买过我的书,如果你也在某个深夜被我感染过,希望你能把这篇内容转发到朋友圈,分享给同样喜欢我的朋友,告诉他们,等我归来……

我曾说过,夜总会虽好,可夜总会过去,窗外的天总会亮的,可是另一片天,啥时候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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