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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人的惨景

高耀洁(左)初中二年级照片

整人的程序是先吹。卫星吹的越高,卫星吹在上天上,老百姓饿死在地下,牛皮吹的越大,险些吹崩了,这是整人的绝技。更高的伎俩是大大的树立个人崇拜,造成中国大地的红海洋,毛氏照片满天飞,毛氏照片占据所有报纸杂志的首要位置,电视台播放的,玲琅满目,家家户户都贴着毛泽东的照片,甚至在厕所门上也贴着毛泽东的照片,一进厕所首先看到毛泽东的头像;毛泽东的像章,处处皆有,多的无可计数,其式样之多,令人不测,每家每户至少有5~10枚以上的像章,甚至更多。每人胸前都佩戴各种各样的毛氏像章,毛氏像章布满了中国大地,无尽无休。

毛氏会用古人论典充当个人的创新作品,例如:实事求是,这个成语,始于汉代,流行于清代,是指治学的态度。毛氏引用实事求是成了毛氏核心的发明,中国共产党的指导思想。共产党治国并不是实事求是,而是吹虚造假整人为纲,何足只是整人呢?杀人己不眨眼,他用高压政策,愚民法规,维护政权运转,不管老百姓死活,在很多政治运动中已暴露无遗。太多了己不足为奇,这是共产党毛泽东一贯性的方针。在此送上一首诗:

报应

毛魔奸贼有人夸,杀害良民多少家。
至今没有争气孙,苍天报应真不差。

假事件整了多少人

在反右派前夕,中共的“肃反运动”已经是全国风声鹤唳,各地清理“阶级异己分子”,大力审查40年代的学生,清查“反共救国军”,“蒋经国的青年军”。40年代各地中学生童子军的校服,成了蒋经国青年军的服装证据,被用来诬称这些人为反共青年军。

当时很多学校的校服,上衣是草绿色,女生穿草绿色上衣,下身穿蓝色或黑色裙子;男生穿草绿色上衣,下身穿兰色或黑色裤子,是那个时代在中学生中流行的服装。

谁会想到十几年后,这些校服成了一代学生的政治问题,被编造成了很多离奇的故事,并开展全国性调查工作,被调查者不准互相通话,有人监视调查对象不准互相交谈,各自写材料交代问题,一次、再次、多次写材料,没完没了。

1,要求这些人写材料交待在中学时期、如何参加反动组织受训练的经过。当然我在被调查之内。那时候我在北仓女中读书,学校管理很严,全体学生住校,学生平日均着校服,佩戴校徽,非请假不得外出。周日回家要取学生的名字牌,回校送名字牌记外出时间,一切全是集体话动,我只记得上体育活动课,做过体操训练,学校没有其他训练班,更没有外来的组织,有课外活动,因课堂学习紧张,我也很少参加,各门功课众多,晚自习做不完作业。但那时生活很快乐,现在我还记得我们的校歌:

北仓女中校歌

中州文化久驰名,河广嵩高毓秀灵。
梁垣边境聚才德,闺房彤管豫方兴。
输入新文化,保存旧典型。
遂为女界开风气,放光明。
乡老积资办学,成人之美,书誉尽尔以赏。
为我桑梓,改良社会,教育家庭。

按原来的情况写、写、写,写了无数次也不行,总是达不到专案组的要求……

2,因为这件事情是无中生有,所有被调查对象中许多人不服气,有的人态度强硬顶撞专案组的工作人员,因而遭到了停职扴查。我已记不清楚有多少人被停职,只记得五官科史惠文大夫;她被停职后天天躺在路边树下的连椅上,也不说话,愁眉苦脸,人也变瘦了,这样的生活她过了一个多月,又叫她上班了,后来才知道她写的实际情况,在专案组通不过。她后来索性放弃再写了,说随他们专案组的便处理我吧。

3,可能因妇产科工作忙,我没有硬顶,每次专案组找我谈话,我只是把当时北仓女中的,叙述一遍,专案组就让我再回去想想……虽然我没有被停职,其实比停职还难过。他们在我抽屉里发现我穿着童子军校服的一张照片。这张照片成了我参加青年反共救国军的罪证,再也交代不清。其实也不是交代不清,而是专案组的人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弄得我心力交瘁,若不是牵挂儿女,我真想一死了之。

清理阶级队伍搞的时间很长,但声势不大,可谓“细雨绵绵,蔓延不断”,搞了有四五年之久,全国有的地方搞的比较厉害,出现逼死了人命的事件,最后的事情结果,是不了了之。

我真是服气了,造假的技术真高,栽赃陷害很奇妙,这一个小事例,说明毛氏太能干了。

十年之后,当时挨整的人他们仍不服气,互相询问“清理阶级队伍”的起因与结果。得知当年河南开封有个学生叫何化舫,1949年后,她在北京中央共产主义青年团的团委工作,为了加入中国共产党,她编造的“反共救国军”,“蒋经国的青年军”在学校发展受训的事件,惊动了中共中央领导。但这恰好很合毛氏意图,他不加分析辨别事实真伪,就发动了“清理阶级队伍”的闹剧,劳民伤财,使得很多人受害,真可谓今古的奇葩异卉。

伤害医界技术人材

五几年开始“审干”,我记不清日期了。“审干”是当时的简称,全名为:审查干部队伍,其实是利用某些“出身好的人”来整“出身不好的人”,这是毛氏惯用的法宝。

1,在50年代,河南省妇产科医院的妇产科主任詹辉,据群众评论他的技术不错,急重病人需要他来处理,年轻的医护人员都尊重他,病人威信高,很多病人指名找他,由于群众的拥护,他的工作蒸蒸日上,招来了小人的嫉妒。夏岫美是日伪时期开封医学专科学校的毕业生,多年来她一直在妇产科门诊部工作,连剖腹产手术也不会做,当然了,病房工作她更是不能称职。

奇怪的是,她却被河南省领导树立为妇产科专家要打击他人,抬高自己,因此她整詹辉的材料说:“詹在手术中损伤病人的输卵管,造成病人终生不孕,属现行(指现在的反革命行动)问题”。按医学界当时的观点,即便真的误伤输卵管,最多算个医疗事故,也不至于与政治问题牵连。

领导派专案人员调查詹辉的历史,调查人员外出一去十天半月,实际上是变相的公款旅游。结果发现詹辉是个旧军医……詹辉被以此等罪名判刑,最后惨死在监狱。我听到其他人为詹的遭遇鸣不平,暗中议论的情况,但那时候谁敢公开谈论呢?

2,摧残医务界的技术人才。郑州市立医院,第×医院,在1957年时任副院长兼妇产科主任的高凌云,被划成右派,(他的右派罪名我已记不清了,在那个年代,“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呢?),判刑十年。他有四个孩子,两男两女,大女儿八岁,小女儿出生还不满月,两个儿子分别为六岁,三岁,妻子每月收入65元人民币,这个家如何生活,结果是妻离子散,两个孩子夭亡。

王承敏是一位年轻、好学、很有前途的妇产科大夫,可惜她出身于前清贵族。在1955年末我认识她时,她结婚—年多,身怀六甲,在病房工作毫不惜力。夜守异常孕妇的产程,彻夜不眠,双腿浮肿,她毫不在手,照常参加抢救手术……1957年她被划成右派,送农场劳动改造,因不堪忍受虐待而自杀,留下一岁多嗷嗷待哺的婴儿。

可怜的右派们

50年代开封市、河南省出名的三位外科专家,杨保安,宋俊生,熊济生,他们三位全部死于政治运动的迫害。我对杨保安主任没有工作上的接触,只知道他是个技术人才。我见过宋俊生主任,他瘦高个,文质彬彬。不过我没有接触过他的工作,只听到群众对他的评价技术很高。

1953年末1954年初,我当过熊主任的下级大夫,那时候他是外科主任兼妇产科主任,他的医学知识既深又广,作风很严格,对待病人一丝不苟,对下级医生要求很严,教育培训认真负责,我既尊重他又怕他。他夜静更深巡视病房,值班医护人员,从不敢伏在桌上睡觉。他是个天主教徒,在当时被领导看成是异乎寻常的人士,1957年把他打成了右派,最终折磨至死

熊主任的夫人朱惠茹,人长得俊秀、待人和蔼;那时候她是内科护士长,工作很负责。熊主任被划成右派后,她领着四个孩子苦苦的熬了20多年。毛泽东死后右派平反,朱惠茹找到我,她说:“上级要给老熊平反,需要当年的知情者给他的评语,我再三想了,你为人正直,富有同情心,请您给他写个评语行吗?”我欣然接受了这个任务。从熊主任的医疗作风、写到他为人处世,洋洋洒洒一篇赞誉他能力和品德的评述。三天后朱惠茹很高兴的把我写的材料取走了,不久熊主任的平反大会召开,熊济生重见天日。

次年朱惠茹病逝,我去吊唁,才知道他们四个孩子早己远走高飞离开了这个家。此时,我想到右派的遭遇,写了一首诗:

反右派运动的伤害

右派分子种类繁多,
有“攻击”肃反扩大化的右派,
有“攻击”苏联专家的反苏罪行!
有家庭出身“不好”的出身右派,
有给党员、支部书记提意见的反党先锋!
有说一九五五年农业合作化运动冒进了的右派,
更多的是莫须有的罪名!

更甚者,
一九五八年二月反右派补课,
凑不够百分之五还必须拉一个顶名!
戴上右派帽子谁都不能给他说话,
必须把他孤立在群众当中。
一九六零年之后给右派摘帽,
摘帽右派又是新的一项!
之后的运动,右派首当其冲,
每次“运动”中右派都要出“项目”。
右派帽子拿在“革命群众”手中,
可以摘掉,也可以随时戴上头顶!

戴上“帽子”的人们
轻者原单位监督“改造”,
或者开除公职学籍回乡劳动,
重者发配到矿井、工厂、农场、实际是进了集中营。
妻离子散,九死一生,
有些右派们在劳改中死去,
犹是春闺梦里人,
不知情的妻子(丈夫)还去探望死灵魂!
管教人员指着一堆黄土告诉他,
右派就在其中,
悲痛欲绝,只好抱回坟头一捧黄土,慰衷情!

…………

还有更多的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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