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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平:妇女权利,中国梦的饰品?

习近平访美最后一出重头戏,是登上纽约联合国总部讲坛,主持全球妇女峰会。作为近年来中国最具父权家长气质的领导人,他这一举动无疑给全球性别平等运动带来挑战。

习近平就妇女发展最著名的论述是“要注重发挥妇女在弘扬中华民族家庭美德、树立良好家风方面的独特作用”。相比较于胡锦涛等前任照本宣科地重复“不断开创妇女工作和妇女事业新局面”等政治正确的废话,他这些讲话更具有实际意义,也是他的“中国梦”蓝图中的一部分。正因为如此,妇女发展的前景令人担忧。

“中国梦”的官方定义,是要“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共在将颠覆传统发展成毁灭社会的“文革”、改革开放迎来“八九”民主运动之后,视经济高速发展作为领导权的合法性根本。习近平上台以来,经济大幅下滑,面临衰退“新常态”,便将自上世纪九十年代开始挥舞的传统文化大旗高高祭起。从妇女权利的立场,看不出这种“伟大复兴”的希望何在。

在“复兴儒学”的名义下,一些早已经被抛弃的贬损妇女的主张沉渣泛起,登上主流媒体。它们和消费主义相结合,在中国政治言论被打压、娱乐八卦唱主角的舆论环境中,成为妇女发展的严重障碍。

女性人权活动家遭受迫害

习近平在将前“政法沙皇”周永康作为“大老虎”代表扔进监牢之后,非但没有放弃、反而强化了周永康参与创设的维稳体制,令中国社会的言论自由度大幅下降,NGO和社会运动遭受重创。今年3月,倡导反对公共场合性骚扰的“女权五姐妹”被拘捕,引发全球妇女的抗议。她们被释放之后,至今仍面临威胁和骚扰。

中国有很多优秀的女性人权活动家,应该由她们代替习近平主持全球妇女峰会,比如曾获马丁•恩纳尔斯人权奖的曹顺利女士。然而,曹女士于2013年9月因计划前往参加联合国人权会议而被中国警方拘捕,并于次年2月被折磨致死。

曾独立竞选人大代表、参与多项权利运动的人权活动家刘萍,因主张官员财产公开而被判处有期徒刑6年零6个月。获得包括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颁发的吉耶尔莫•卡诺新闻自由奖在内的多项国际新闻奖的独立记者高瑜,二十多年来三次获刑,今年4月被判处有期徒刑7年,在狱中患病未得治疗。为底层妇女及儿童权利抗争的苏昌兰,已被未经审判地关押了11个月,健康状况恶化,被拒绝和家属见面。

遭受政治迫害的中国妇女名单还很长很长。如果习近平主持联合国妇女峰会时能把她们的名字念一遍,必将用完所有的时间。

联合国的人民大会堂?

乐观人士认为,无论如何,习近平主持这样的会议,将会使得联合国性别平等及妇女发展的主张,以正面的形象出现在中国主流媒体。中国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也于本周发表了《中国性别平等与妇女发展》白皮书,尽管内容空洞,回避问题,但是聊胜于无。曾经感慨苏共“竟无一人是男儿”的习近平,在西雅图致辞时提到美国作家海明威,也避免了使用“男子汉气概”等评语,而是表示对狂风和暴雨、巨浪和小船、老人和鲨鱼的描写留下了深刻印象。

早已习惯了领导讲话大话连篇的中国主流媒体,不会在意习近平讲了什么,而是他主导联合国讲坛的形象。那一刻,纽约联合国总部大楼将幻化为北京的人民大会堂,全球妇女权利运动成为“中国梦”大厦上一个美丽的饰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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