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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富榜能成为中国宣传的工具吗?

美国《财富》杂志七月下旬发布二○一五年世界五百强企业名单,中国官媒几乎当场就转播了。盖因中国上榜企业多了,中国官方又可以显摆中国的强大了。

市场大企业与垄断大企业之差别

中资企业继续保持强劲增长态势,上榜《财富》世界五百强企业的达到一百零六家,比上年度增加六家,上榜企业数量稳居世界第二。美国上榜企业一百二十八家,只比中国多了二十多家。这与中美经济总量的地位相匹配。

受众喜欢看此类五百强企业财富榜或者各式的富豪榜,媒体也喜欢炒作这类财富榜和富豪榜。财富榜或者富豪榜确实在一定意义上反映一个经济体的经济状况。譬如,这张五百强企业名单上,有那么多中资企业上榜,在一定意义上可以反映中国企业的强大、中国经济的强大。然而这只是反映了企业的一个方面,反映了一个庞大经济综合体的一个侧面。我们不能太认真的看待诸如《财富》杂志的五百强榜或者《福布斯》杂志的富豪榜之类东西,尤其是不能太认真的看待这些榜单上的中国企业和中国富豪。

中资企业上榜的几乎都是特大型国企,如居世界五百强第二位的中石化、居第四位的中石油、居第七位的国家电网、居第十八位的工商银行、居第三十七位的中国建筑、居第五十五位的中移动、居第六十位的上汽集团、居第七十一位的中铁总公司等等,无一不是国有大企业。

《财富》杂志发表五百强企业的依据是企业的营收收入。一般来讲,企业的营收规模标志着企业的规模。但国内有媒体认为,应该以企业利润大小为标准,评出企业强弱。此话也对。企业毕竟是以盈利为目的的。

如果以利润大小为标准,五百强第一位的应该是现在居第十八位的中国工商银行。工商银行去年的利润是四百四十八亿美元,而现居第一位的沃尔玛,利润只有一百六十四亿美元,即使现居第十五位的苹果公司利润也是三百九十五亿美元。可是衡量一个企业的效率高低,不是企业的利润,应该是企业的利润率。工商银行去年的总资产为二十万六千一百亿元人民币,大约折合三万三千二百四十二亿美元,也就是去年工商银行的利润率为百分之一点三四。苹果公司去年总市值近七千亿美元,其利润率为百分之五点六。

五百强企业所以在世界上获得尊敬,不是简单的它们的规模大就赢得商界地位的。在相对成熟规范的市场经济体制中,大企业之所以成为大企业,都是一路经过激烈竞争拼杀过来的,这样的规模的企业是激烈竞争的结果。它们的效率、品牌、企业声誉都是经过市场严酷的考验的,所以它们赢得了市场认可。

可中国的特大型国企,多半是依靠行政指定行政命令组建起庞大的企业,其企业高管也都是由政府任命,有着相应的行政级别。这样的企业规模大小意义也是不大的。在计划经济年代,整个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营企业其实就是一个公司,各地大小不等的单位就是这个整体公司的子公司、分公司,其所有权都归属于政府。

能够上榜五百强的中资企业,基本上也都是中国国内各行业的垄断企业,其行业无形的准入门槛很高,其垄断利润十分优厚。这样的企业的品牌、效率都是极其有限的,企业的声誉也仅仅因为规模大、后台硬而产生。它们对中国整体经济的提高、转型、持续良性健康发展的贡献都是不大的。

如此看起来,中资企业进入五百强名单的,只是体量庞大而已,不值得怎么骄傲。对于中资企业来说,今天关键的问题不是如何做大,而是如何提高自己的效率和效益。

高官与国企高管难见中国富豪榜

现在有各种富豪榜。《福布斯》杂志富豪榜最有知名度,还有胡润富豪榜,还有什么亚洲版富豪榜等等。富豪榜每年的变化,富豪的排名升降甚至冒出来或消失掉,一定程度上是反映各行业的景气程度,有时也反映了企业竞争的激烈。

富豪榜的公布当然是要建立在调查的基础上,但现在各路富豪榜的发布者基本上调查的是股市,根据上市公司公布的数据来厘定富豪排列的前后。这样的调查不能和脚踏实地的社会全方位调查相提并论,但这个调查和排列也不能算是不科学,毕竟现代富豪的主要财富都能在股市中体现出来,不过它对中国富豪来说还是大有问题的。

对于中国大陆的富豪来说,富豪榜上的富豪们几乎都是民营企业家,而现实生活中却有不少中共高官和国企高管大富豪。且不说那些政府高官和国企高管的不义所得,也不说他们的财富大部分是以家属名义拥有。仅说那些国企上市公司高管的大富豪,他们大部分财富的确也在股市,只是他们隐身在职工持股会中,他们究竟其中占有多少,多半保密。因而此类人的身影多半缺失于各路富豪榜。

富豪榜也反映真实的一面

中共至今不敢公示其高官及国企高管的家庭资产,凭各路财富榜这么根据股市数据,怎么能确定中国大陆的富豪名单呢?连接近事实都难!

还有,股市市值有时变化很大。去年年末以来,A股更是大起大落,富豪们膨胀、缩水都可以在几天之内翻番。所以这种富豪榜中的泡沫很大,不能太当真。

当然,富豪榜也有反映真实的一面。

这两年名列前茅的中国大陆富豪,不少是互联网商人,譬如马云、李彦宏、马化腾等等。可是他们的企业模式几乎都是照抄国外同类企业的模式,而且是在中国政府不让或者把那些同类外资企业赶出中国大陆,才使他们发展起来的。譬如,推特、脸书是不能进来的,谷歌是被迫离开大陆的。

前几年中国大陆富豪几乎清一色都是房地产商人。那时,美国的富豪集中在金融行业和高科技行业。而与中国处于同等发展水平的印度,其富豪有少量依托科技园区的房地产商,更多的是软件开发商和资源商。这就反映了中国经济与他们的差距,以及中国经济的隐患。

只有活跃的企业,活跃的高科技企业,坚实的特大型资源企业,才能撑起庞大的经济实体持续健康的发展,而依靠本身也须依托其它实体的房地产业,是不可能持久稳定的发展整个经济的。果然,几年过去中国经济便出毛病了。

所以,这类财富榜或富豪榜,并不是中共宣传当局可以拿来为自己的“伟光正”贴金的良好素材,反而有时从中可以看出中共当局的许多破绽。不知中共宣传懂不懂其中的奥妙?

《动向》2015年8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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