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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京生:中国共产党的故事(3)

1953年7月27日,板门店,哈里逊将军(左)和南日将军(右)在停战协定上签字。

很多人奇怪:为什么共产党上台以前哭着喊着要民主,上台以后却很快就变成了独裁专制呢?他们的人是如何从理论上转弯的,又如何在行动上走过来的呢?

最近有一帮化了装的御用文人,在热炒所谓的新理论,叫做党主立宪。说的是仿照西方的君主立宪,用共产党代替君主,实行立宪民主的体制。这真有点儿侮辱中国人的记忆。

共产党夺取政权后,并没有直接宣布成立苏维埃。而是宣布成立民主政府,只不过是在共产党领导下的民主协商政府。当时也确实吸收了很多民主党派,看上去像一个民主政府的样子。这就是傻瓜们跟着起哄的党主立宪。

为什么夺取了政权不直接实行一党专政呢?

第一,中国人的社会不是俄国那样刚刚脱离封建农奴制,两千多年来老百姓自由惯了。俄国可以直接回到封建集体农庄制,中国人接受不了。

第二,共产党是靠着忽悠精英阶层而击败了国民党。党内外的精英们,信奉民主自由的远远超过信奉专制的。贸然行事必将遭受惨败。因此继续忽悠党内外,待权力稳定后再实行一党专制。是策略上的考虑。

第三,国际上美苏两大阵营正在形成,美国和欧洲的吸引力大于穷困的苏联。苏联既有民主自由方面的劣势;也有经济发展上的劣势,处于全面的竞争劣势中,只有宣传和传教方面的优势。

因此毛泽东在执政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消灭中国传统社会的基础,绅士阶级。这和历代改朝换代后的做法相似,但不相同。历代新皇朝是筛选绅士阶级,消灭不顺服的,在空缺补上自己的功臣,制造一个忠于自己的新的绅士阶级。共产党则是用忠于自己的干部替换了绅士阶级,他们不是私有财产的绅士;而是党的忠实奴仆。

但是中国已经进入了现代化的阶段。城市资产阶级的重要性,远远超过农村绅士阶级,也很难靠武力消灭。只能徐徐图之,战术就是首先断其希望。冒险打一场朝鲜战争,造成一面倒的形势,最主要的作用就是断绝了党内外资产阶级首鼠两端的心态。

毛泽东为什么不在乎党内、军内专家的忠告,不计胜败打朝鲜战争。就是因为无论胜败,断绝资产阶级希望的目的都能达到。学者们只看到战争胜利的结果;没看到如果失败会有什么结果。

假如朝鲜战争失败了。第一,美军不会再次进入中国打一场世界大战;第二,国军没有能力反攻大陆;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断绝与西方民主阵营的关系,已经不可更改。这才是毛泽东要的结果,否则他的下一步棋就不好走了。

朝鲜战争的结果,不仅断绝了党内外资产阶级首鼠两端的希望;也大大提高了共产党对城市资产阶级的威慑。毛泽东认为条件已经成熟,在艰难地开展农村集体化的同时;开始了对城市资产的赎买。

控制全部社会资产,是控制所有人的有效手段。私人资本则是民主自由的经济基础。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也就是决定政治制度和社会体制。这是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理论,其实并不错,基本正确。

但是在实行的过程中,遭遇了党内外自由民主份子们的强烈反弹。于是首先逐步淘汰了一部分党内从最高层开始的民主自由份子,套用习惯的罪名叫做反党集团。进一步就大张旗鼓地修理党内外合流的资产阶级右派,消灭了几十万的知识精英后,就开始了共产主义的大跃进。

遗憾的是。中国两千多年的市场经济文化,使人们非常不适应封建农奴制。再加上诗人的幻想指导经济,失败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朝鲜战争后共产党的至高无上的权威,使得人们不敢说实话。错误得不到及时地纠正,导致了饿死几千万人的惨剧。

毛泽东和党内的理想主义者们不能不为此负责。资产阶级右派们夺取了党内的实权,开始了新经济政策。农村经济的恢复和丢掉了掌权者的位置,刺激着毛泽东的理想主义和皇权文化基因。

共产党的基本理论不允许他们从根本上总结经验教训;也不允许他们毁掉多年树立的神。政教合一是他们从欧洲学来的基本体制,没有神话他们不可能说服老百姓跟着他们胡来。毛泽东正是利用教主的权威和军队的拥护,发动了文化大革命。推翻了资产阶级右派的政府。

这一次毛泽东不满足于实行封建农奴制;还要实行他从五四运动得来的理想:彻底消灭中国传统文化,全盘西化以便让老百姓接受西方的制度。当然不是他早年崇拜的民主制度,而是他认为更先进的共产主义制度。包括他认为是阶段性的巴黎公社制度。

失败是必然的;而且也是彻底的。尽管他不信任那批受旧社会教育的干部,换上了一批他以为的新鲜血液。结果仍然是一塌糊涂。经济发展的滞后;人民生活的贫困;党内右派的反击;等等原因使他终于在晚年失去了希望,开始胡言乱语。但领袖的顽固使他不会承认错误。

他的神化地位压制了所有的反抗,直到他死亡后,党内斗争才改变了党内的权力结构。先是一场政变结束了毛派继承人的权力;接下来的和平政变,在全国人民的支持下,恢复了资产阶级右派的权力。

他们的代表人物就是邓小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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