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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败的“刘鹤主义”经济学

环境治理没信贷政策配套

要就业就无法要环保,要稳定就得要就业。环保如同反腐,固然可以赢得社会公众赞誉,但是,如同反腐不能带有选择性一样,环保也不能只管关停而不管企业死活。不少五十岁左右的中小企业主认为,“现在环保就跟计划生育一样,先‘做下孩子’来再说”。

对粗暴环保措施不满的人士不只限于中小企业主,更引起了北京高层政策研究人士的关注。因此,中央电视台做了一档节目专门讨论山东临沂“治污导致六万人失业”问题。央视为政府大力治污唱赞歌本是意料中事,出人意料的是:六万人失业只是一个初步估算,它会逐次波及到十五万人,其中包括失业者的家属在内。之于一个市区人口二百七十万的三线城市,十五万人口受失业影响本不算重大事件,但是,计划生育式的治污却无后续政策保障措施。

到目前为止,国家发改委尚无任何一项政策支持高污染企业关停后的转型,如协调国有银行予以信贷支持。至于污染企业的技术进步,亦无相关政策支持,例如配套环保设备采购的信贷支持。对此,国家发改委一位中级官员评价说:“不是没有贴息信贷支持的考虑,政策研究也可以马上形成文件。怕的是,名义上支持污染企业转型与技术进步的信贷会被困难的地方财政挪用,有的地方政府甚至拿它去开产业园、做市政。所以,好想法还难以形成好政策。”

政府控市场作为反噬市场

现任国家发改委副主任刘鹤身兼中央财经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被认为是经济改革的顶尖级智囊人物。也由于他推崇熊彼特肯定企业家精神与创新导向的主张,颇有“改革派经济家”之美誉。但是,刘鹤的具体到当前宏观经济政策上的建议,只有反对货币紧缩一项。通货紧缩治理方式被讥为“饥饿疗法”,而反对此项则属于凯恩斯主义经济学。“如果说有一个‘刘鹤主义’,那么,它的经济学本质也是凯恩斯主义的,但它打破不了制约中国经济的瓶颈。分配不公,权力资本化趋势没有任何变化。”一位接受多方咨询的民间经济学家在七月初的某次沙龙上,否定了“刘鹤主义”的观点。

“刘鹤主义”绝对不是虚构,但这种依赖强政府体系的经济调控还是以政绩为目标,绝少有在经济增长改善社会结构方面的远景设想。在临沂治污专项行动中,政府出动当地警察并调来武警包围污染企业,“情形比反恐还吓人”。进入强行查处环节,往往是“电闸一拉”企业损失千万元。而最初企业上马时,政府方面有意识放松环保标准,使之快投产快销售快纳税。“翻脸不认人,比婊子还厉害!”上海一位官媒人士到临沂采访后痛骂当地政府。

临沂的计划生育式环境治理或者政府的“婊子式翻脸”不仅造成了企业的巨大损失,而且还导致了当地信贷市场的巨大危机。有评估称将有千亿元的债务危机。政府目标下的市场行为天生具有不服从市场的冲动,结果是市场的信任基础消失,政府的市场作为变得无法预测。这一点严重地打击了“刘鹤主义”经济学,其如国家发改委在政策层面上推进的混合所有制改革,现在少有可观测的成果。估计它又是继“李克强经济学”之后,悄然自隐的一个媒体炒作概念而已。

荒唐学者主张金融军事化

习近平说刘鹤对他很重要,但“刘鹤主义”经济学对中国社会则是很危险。除了上面说到政府市场作为不可预测与市场信任基础消失外,还有社会经济心理的运动化。一方面,人们怕有不可控风险,如股市大起大落;另一方面,没有市场“杀伤”巨量级社会公众的情形出现,人们又觉得经济生活太平淡无奇。简单地说,“刘鹤主义”的心理学基础是“老红卫兵”式的。

对政府权力的痴迷正在成为中国社会经济生活中的最新“邪教”。最近,对股市半个月的大幅跌宕,有五位经济学家上书中共最高权力层,要求建立与中央军委类似的(临时)中央金委,“适应现代金融软战的需求”。事实上,股市经历大幅起伏是正常的市场反应,并且“做空”行为在法律上也没明确界定。证监机构的深入调查并没发现境内机构有如此巨大的“做空”能力。境外经济势力若有之,也是通过新加坡的富时五十指数系统,而该系统与中国政府而不是商业机构的关系之密切,从事证券行业的高级专家无一不知。

没证据指向中国政府在此轮股市跌宕中做了贼喊捉贼的事情,但证监部门放言打击“做空者”,无异于表明要“埋地雷炸飞机”。埋地雷的行动要弄得大张旗鼓,炸飞机的效果有没有本无人认真,整个过场糊弄过去而已。在股市,倒霉的是被“刘鹤主义”经济学直接或间接蛊惑的小民;在环保方面,计划生育式的暴虐所损害的也不只是企业主,另一方面造就的是政客的升迁台阶。

《动向》2015年7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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