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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萨说史156:冀中八路军对日作战的颓势,冀中五一大扫荡-中(2/10)

老萨的历史真相档案之一百五十六(新抗战系列之七十九)

第一个阶段,寺内寿一时代:鬼子只是路过,冀中完全真空,八路军先到一步,得以大发展,打垮了试图回来的国军

1.抓住时机,先行一步,抢占冀中

这个阶段八路军在冀中的扩张,老萨前一篇文章已经写得很清楚了。我党抢在一个有利时期,也就是冀中正好处于实际控制军阀29军宋哲元部撤退,而中央军尚且没有进入的空挡,突然进入几乎是真空地区的冀中,并且采用铁血手段吃掉游杂武装,迅速发展起来。

几个月之后,无论是29军还是中央军再试图返回河北省,已经不可能了。因为八路军已经在这里形成了气候,他们建立了数万人规模的军队,建立了政权,谁敢进来就打。最终,国军几次试图染指冀中冀南地区,却都被八路军集中数倍主力,通过3次大规模战役歼灭近10万人,从此河北省几乎被八路军独占。

这里就抛去国共的问题不说,单独说说八路军和日军的问题。

这个阶段,日军对于冀中的控制,几乎是不存在的。

用老百姓的话来说就是:1937年,鬼子是路过冀中,1938年年底才开始占领一些县城。

日军七七事变占领平津以后,在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寺内寿一大将的指挥下,依靠所谓速战速决,三月亡华的目标,几十万大军分头南下西进。河北境内,日军十多万人沿着津浦铁路和平汉铁路分别前进,国军则出动几十万重兵拦截。双方经过南口会战,保定会战,石家庄会战以及津浦路战役,日军以相当惨重的伤亡击退了国军的防御,仅仅南口会战日寇伤亡近万人。

而就在这一时期,冀中地区作为正面作战的主战场,在国军撤退以后,短时间内成为真空地带。

为什么会这样?在江苏,安徽,浙江,福建等国民政府核心控制区域,地方政府是不允许撤退的,而且国军撤退也会留下一股正规军武装力量作敌后作战,所以这里基本都是国民政府的敌后游击势力。新四军后来也是通过武力打垮国民政府江苏省主席韩德勤,把他赶走,这才抢到了江苏省中部和北部的地盘。

不过河北省却非常特殊。在当时,河北省为地方军阀宋哲元的地盘,当地党政军全部都是宋哲元29军的势力,中央军根本无从插足。

所以在河北省正面激战开始之时,宋哲元表面上也安排了诸如张荫梧,石友三,孙殿英等敌后武装力量,却因为29军自己为了保存实力,擅自放弃河北省南下溃逃,导致地方政府几乎全部垮掉。

而宋哲元为了保存实力,下令原本应该在敌后作战的29军系统的张荫梧,石友三,孙殿英等大部也随着一起撤退,最终只留下一小部在河北敌后,兵力虚弱,不是八路军的对手,很快就被吃掉。

宋哲元的军阀自保心理,导致冀中在抗战开始后几个月,成为真空区。

而蒋介石的中央军,此时也鞭长莫及,管不了这里。当时他们正在河北正面战场和日寇血战,伤亡惨重,根本无力再兼顾地方的事情和敌后抗日武装的组建。况且当时也不允许蒋介石这样做,因为如果这样做了,就等于是抢宋哲元的地盘,宋好一点也就是明争暗斗,厉害一点说不定直接倒戈投靠日军。

在张家口战役中,宋哲元在日军已经杀到眼皮底下的时候,仍然不允许增援的中央军晋绥军进入察哈尔省核心地区,甚至武装阻拦火车。

所以,冀中就出现了八路军最愿意看到的一个局面。

在1938年蒋命令兵力不过1万人的张荫梧收复冀中的时候,八路军已经先行在冀中站住脚,正规军兵力发展到4万以上,还吃掉了张在冀中的少量部队,张已经远远不是对手。

而当时日军在上海又打响了,随后规模宏大的太原会战又爆发,日军兵力极为空虚。所以寺内寿一大将下令,在河北省的日军除了必须固守平津的部队以外,留下一部驻守重点铁路车站,其余尽数南下。

即使这样,在山西境内的日军也出现一个第5师团被国军几个军夹击的场面。华北的日军都是以劣势兵力和绝对优势兵力的国军作战,作战是比较困难,也是比较危险的。以台儿庄为例,攻击台儿庄的日军也不过就是2个旅团组成的支队,约3万兵力。而国军在台儿庄一线部署了15个师,总兵力约10万人。

由于一线日军兵力捉襟见肘,甚至自身难保,所以在日军敌后控制区,基本就只能放空,没办法兼顾。

实际上在这个阶段,日军根本没有想到要控制敌后,因为他们认为敌后根本不是问题。他们认为国民政府很快就会投降,只要打垮了国军正面战场的抵抗,对付敌后游击队又算得了什么。以日军在东北的经验,到时候只要回头对付敌后的国军即可,根本是小菜一碟。在张学良败退出东北三省以后,日军调集大部分主力,用了区区1年多就基本搞定了五十万规模的义勇军。

所以,冀中吕正操部在1937年全年,除了一开始作为东北军的保定战役时期同日军二三次小规模战斗以外,根本没有和日军有过正面的交手,因为冀中几乎没有日军存在,你想打也打不到。

日军由于兵力不足,甚至无力控制交通线和交通线附近的重要县城。

1937年12月12日,吕正操奉命率领3个主力团去晋察冀军区整训,就这样大摇大摆的通过了平汉铁路封锁线,甚至杀入了定县,新乐。

更令人无语的是,日军由于兵力虚弱,居然在八路军经过的定县火车站都没有驻军。所以八路军和日军没有交火,八路军放了一把火就走路而已。

而在新乐则遇到了日军一小部的拦截(最多一个中队),吕正操以一个团的兵力攻击了一天,战死五六十人,毫无进展,只得退兵转而越过县城。

直到这个时候,日军才稍微重视八路军的存在,并且给予了报复。

日军是一个极为信奉睚眦必报的军队,任何时候他们如果吃亏了,一定用数倍兵力进行报复,非要占到便宜才行。

在抗战中,鬼子如果正面进攻失败,一般会集中双倍兵力再打一次,一定要觉得占到便宜才行。

如果是在敌后被袭击,也立即会报复,他死了多少人,一定要杀死比这还多的国军才行。

就算杀不到国军,鬼子也会在当地屠杀大量平民泄愤,总之日本人不能吃亏。

这些都是鬼子特有的野蛮手段,整个8年都是这样。

东史郎记录了日军一次报复性作战:三月十五日。距驻地三里左右,有一些零星的村子,我们今天曾经去扫荡了一次。但无论何时,无论我们怎么扫荡,总也抓不到敌军的残兵。所谓的扫荡也就是抓些鸡或猪回来,要不就是找姑娘取乐。今天就抓了三只鸡做成素烧鸡,大伙儿兴致勃勃,酒兴高涨,高谈阔论。

就在我们围着炉子唱歌的时候,从漆黑的远处传来了沉闷的炮声。紧接着又传来了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炮声。

“有敌情。”霎时这个念头如闪电般在我们脑子里划过。

户外,传令员奔跑在洒满清辉的弯曲小道上。他大声催促着:“森山队马上到联队本部集合。”随即又迅速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军靴的“哒哒”声。

我们全副武装朝本部跑去,赶到本部又接到守卫北城门的命令。没多久,传来了令人悲愤的消息,并随之传来了上级的命令:“森山队第二小队遭到敌人包围,正在浴血奋战,森山队马上赶去救援。”

中队长一行听到这个消息,十分惊愕和悲愤,马上就行动起来,恨不得能插翅赶去救援。清辉洒在我们身上,大地消失在广漠的黑暗中。城墙被我们甩在身后,只有道路在我们面前不断延伸。我竭力压抑着自己想早些赶去救援的念头,一言不发,努力与部队步伐一致,“嚎嚓嚓”地跑步前进。我们一行怀着悲痛的心情,行走在一轮清月映照的广阔大地上。我们全副武装,以备与可憎的敌人拼死一斗。三辆卡车全速赶上了我们,载着我们狂驰。不知司机是怎么想的,居然在半路上停下来,唠叨起来,这时马上就有人催促道:“你说一句话的当儿,就会失去一条珍贵的生命,别唠叨了,快开吧。”

车子继续全速疾驰,掀起一阵沙尘。开了二三十分钟左右,左边出现了一个村庄。中队长说:“要是村子里有敌人就糟了。让我们先射一通再说。”

我们停住车,在车上架起轻机枪对着村庄狂扫一阵。村庄里只传来女人和孩子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并没传来敌军回击的枪声。由此可判断村子里没有敌军,我们再次启动了卡车。大约又过了十分钟,我们到达了目的地潞王坟站,准备开始进攻。

我们到达一个小山丘。已经前进了几十分钟了,但既没看到敌人的影子,也没有听到一声枪响。“会不会全队都被杀了?”我们的心被这种沉痛的念头占据了。

终于赶到守备队的岗位。小队长荒井少尉等八人分别受了轻伤、重伤,一名士兵战死了,而敌人早高唱着凯歌撤走了。

今晚又有人付出了宝贵的生命。月亮的清辉冷冷地洒向大地,广漠的大地冻结在冰冷的月光下了。我们为了防止敌人来袭,挖了散兵壕,并蹲在壕里守卫。

夜色更深,不知何时起,觉得肚子饿了。野狗在黑暗的远处吠叫。我们竖耳倾听着风声、狗叫声,等候着敌人。但直到东方泛白,他们也没出现。这一夜可真长呀。我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深深地叹了口气,呼出的气似乎都要冻成冰了。

三月十六日。

阳光从地平线上洒向天空,村民们还在酣睡中。这时我们重新列队去村庄扫荡。我们的队伍向村庄开去。村庄里有一片树林。树林、房子和人好像都沉浸在熟睡中。用重机枪堵住退路后,我们进人村庄。村民们惊慌失措起来,左右逃窜。中队长下了命令:“逃跑者格杀勿论,没逃者带走审讯。”

拂晓时分,突然响起了枪声,夜似乎也被惊醒了,树林和村子陷入一片恐慌之中。我们挨家挨户地扫荡,看到什么砸什么。在村子边上的壕沟里,有十二三名妇女和孩子吓得筛糠似的发抖。她们都把脸伏在地上,为那场即将降临到她们身上的灾难而浑身颤抖,犹如看到恐怖的地狱一般。农民们汗流满面、没日没夜地劳作,但到头来苛捐杂税和麦子的歉收总把他们压得直不起腰来,农民们就是这样世世代代过着这种毫无希望的贫穷日子。而现在,可怜的她们又要经历野兽般的战争,她们被死亡和地狱吓得惊慌失措、痛哭不止。已经有一个少年被杀了,一个老婆婆抱着尸体,把自己的头靠在尸体上放声恸哭。少年毫无血色的脸被仰放在老太太的膝盖上,无力地垂挂下来。老太太骨节粗大、满是皱纹的大手沾上了鲜血,她就用这手轻轻抚摸着少年的脸,失神地盯着少年毫无表情的面容,痛哭流涕。她们是昨晚起就呆在这儿的,还是看到我们进村后才逃到这儿的?在这么危急的时刻,她们居然都抱着被子,难道被子对她们来说当真这么重要?

有人把枪口瞄准了她们,我猛然制止道:“她们都是些女人,并不想逃跑,不要杀她们。”女人和孩子是无辜的,没有理由去射杀这些善良的人们。

六个年长的农民被带了过来。他们跪伏在地上请求饶命。但没有人理会他们的祈求,只听“呀”的一声,士兵的刺刀刺向其中一人。那人应声倒地。其他五人更是惊慌不已,一边本能地大叫:“大人。大人。”一边抱拳叩头不止。被刺倒的人痛苦地挣扎,手指在地上到处乱抓,一会儿,又被刺了一刀,他被刺了两刀后就死去了。只听见“呀。呀”的喊叫声在空中回荡,顿时地上传来一阵呻吟声,过后,六个人全都被杀了,他们都是老人。

吐血声、愤怒的呻吟声和杀人时发出的喊叫声全部消失了,只剩下蟋曲的尸体和鲜血在朝阳中闪耀。他们不是残敌,而是些善良的老人。仅仅因为他们没有向我们通报残敌会来进攻,或是因为他们可能暗地里与敌军串通一气,再就是因为我们的战友被他们的同类杀伤了而无处发泄,所以他们就遭到了灭顶之灾。他们是一群无辜而又善良的农民,他们跪在地上哀求饶命。面对这样一群人,我是无法举起刺刀的,但有的士兵却毫无顾忌地挥刀砍去。重机枪瞄准那些四处逃散的农民,“哒哒哒”地扫射着,很多农民被射倒了。我们杀的都是些年迈体弱而无法逃跑的农民。

不一会儿,一轮又大又红的太阳从远处的地平线上升起来了。灿烂的朝阳照耀在挺拔的白桦林间。远处的村庄和近处的树林里都升起了几缕炊烟。炊烟在阳光下袅袅升起,这是在做早饭吧。狗停止了吠叫,枪声也停了,女人们的恸哭声没有了,死的呻吟和诅咒也消失了,早晨来到了。血染的大地上只有约三寸高的小麦,绿油油的一片,无边无垠。这么一大片麦田,以后将会由谁来耕种呢?

这就是这一阶段日军的作战模式,日军无心占领农村,甚至县城也没有兵力占领。他只在铁路线或者守备队被袭击以后,发动报复性的攻击,但屠杀完了以后就会撤走。

所以,这种打法对于八路军毫无威胁,因为八路军不会同日军硬拼,而是游击作战。所谓游击很简单,就是日军来了,八路军就跑,双方主力是不会碰撞的。

此次定县和新乐被八路军袭击以后,日军集中周边的兵力,突袭八路军在冀中控制的高阳,安新二个县城,击溃了这里的八路军,并且对定县城东南大小王耨村一带居民进行集体屠杀,残杀了200多老百姓,因为当时这些居民曾经帮助过八路军。

只是这仅仅是报复性的还击而已,日军报复以后,很快放弃这些地域,回到自己的驻地,保持战前态势。因为日军根本没有兵力占领这些地区。

1937年12月22日华北方面军司令部的《军占领地区治安维持实施纲要》中明确写道:首先完成军队驻地及主要交通线附近的治安,逐渐向外扩展而及于全区。

此时,规模空前的徐州会战又爆发,华北日军为了围歼徐州地区国军几十万重兵,调集30多万大军赶到徐州。这样一来,河北境内更是唱了空城计,一些重要县城的日军也南下去了,之前占领的高阳,安新等县城也放弃了。非守不可的县城也只留下一些伪军,这又为八路军的生存扩张提供了很好的空间。

1938年2月,吕正操的一个主力团北上大清河以北地区,这里本来不是八路军的地盘,是日伪军控制。现在日军撤离以后,此处就成为真空地区,八路军很快击溃此处的小股伪军,占领霸县等地。日军当时兵力严重缺乏,仅仅出兵反攻霸县,八路军立即放弃霸县撤走。日军随后因为无兵可用,占领霸县以后又撤退,继续由拼凑的伪军防御,随后又被八路军消灭数百人。

这样几次以后,日军因为没有伪军可以使用,只得完全放弃霸县这类县城。

日军反攻霸县的同时,也顺便扫荡了献县、河间,都顺利占领县城,只是因为没有兵力长期驻扎,随后都放弃了。

自然,八路军战史上都写着是我军苦战,迫使日寇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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