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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平:人民盼望大救星

“伟大的总书记,敬爱的习主席,中华民族有了你一定会复兴。”一首送给习近平的赞歌唱道。经历过“文革”或者看过“文革”影视剧的人,对这样的唱词非常熟悉,那是献给“伟大领袖毛主席”的礼赞。

《纽约时报》上周发表长篇报道,揭示习近平重复毛泽东的道路,在中国掀起领袖个人崇拜热潮。习近平用过餐的庆丰包子店成为新的景点,他的画像越来越多。一本介绍他治国思想的书籍,已被译成了八种语言,售出或赠出达1700万册。

不无讽刺的是,两年前薄熙来倒台的时候,很多中国人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认为想把国家倒退回“文革”的人终于栽了。和习近平同为“红二代”的薄熙来在重庆大搞“唱红打黑”,让人们感到“文革”幽灵重现。按照流行标准,薄熙来长得比习近平更有潜质搞个人崇拜,而且他也爱好出镜。

一些学者或明或暗地呼吁不能让历史悲剧重演。时任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在最后一任的“两会”记者会上谈到重庆事件,要求“认真吸取历史经验教训,并经受住历史和实践的考验”。至今很多人认为“勇闯”成都美国领事馆的王立军为国家立了大功。

文革不会再来?

毛泽东在建立了个人绝对权威之后,无情地打击了众多中共资深干部,其中包括习近平的父亲习仲勋。习近平也因此下乡务农,过着艰苦的生活。很多人相信,他不会忘记自己的痛苦经历。但是,现在这些经历好像成了他建立个人崇拜的资源。

很多知识分子坚信“文革”绝不可能再来,其理由是领导没那么愚蠢,群众也不会答应。但是,习近平的个人崇拜尽管还远远没有达到当年中国人对毛泽东的狂热,却也是正在发生的现实——领导也喜欢,群众也热爱。

更坚定的信念似乎来自中共的文件。“文革”被邓小平领导的第二代中共领导人以历史文件正式否定,认为是毛泽东晚年所犯的错误。利用毛泽东的错误祸国殃民的“四人帮”,也为此承担了法律责任。但是,了解中共历史的人,会认为相信其文件未免太天真。中共成立以来的文件中,还包括了主张西藏、蒙古独立,要建立美国式的民主国家等承诺。

其实不仅中共如此,如果没有权力制衡机制,恐怕世界上任何政党的承诺都不可靠。“文革”被否定后,中共权力结构并没有发生太大的改变。而且,“文革”在社会公众层面并没有经过深刻的反思。八十年代出现的反思“文革”的小说、电影和舞台剧,多以官方意识形态允许而且权力斗争需要的控诉为主,连对官方文件中提及的毛泽东晚年怎样犯错误,也没有检讨。

个人崇拜的“双向需求”

八九“六四”之后,中共为了重塑权威,强化爱国爱党教育,“文革”话题被严格控制甚至禁止。在中共历史电视剧中,毛泽东是那个老爱摸小红军脑袋的亲和长者。中国还出现了一批被称为“毛左”的人,通过网络文章、街头活动,颂扬毛泽东的“丰功伟绩”,甚至认为“文革”悲剧是虚构的历史。

另一方面,二十多年来,中国经济高速发展,政治改革、司法独立和媒体自由却未能跟上,资本与权贵结构,腐败丛生,民怨沸腾。没有民主实践的社会,人们对于打击腐败的想象,大多是盼望出现一位强势领导,由他来下决定,做决定,大手一挥,贪官纷坠。习近平应运而生,顺势而上。从这个意义上说,不只是他自己喜欢被崇拜,而且人民也渴望大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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