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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币贬值升值之谜

人民币对美元汇率早已高估

最近一段时间人民币对美元汇率出现下降趋势,即所谓的贬值,不但引起金融、工商界的重视,也引起一般平民百姓的关注。笔者已经接到好几位大陆朋友的询问电话,是否要将手中的人民币兑换成美元?对于朋友的询问,笔者的回答很简单,第一,目前人民币对美元汇率早已高估,但由于中国政府实行的是汇率管制政策,人民币汇率根本无法由市场自由决定,因此不会大跌。第二,随着美国经济的走强与中国经济的走弱,无论是近期、中期还是远期,人民币对美元汇率一定要跌,唯一存疑的是跌幅多大而已。

对人民币的估值有两个不同的概念:其一,人民币的国内价值,通俗地说就是人民币的国内购买力;其二,人民币的国外价值,通俗地说就是人民币在其他国家的购买力,这个购买力是通过汇率来实现的,即一百元人民币能兑换多少美元、日圆、欧元等。过去三十多年,人民币币值在国内与国外走了完全不同的两条路:国内购买力大幅贬值,国外购买力(汇率)大幅升值。笔者在本文开头提到的“人民币对美元汇率早已高估”的结论,主要是基于人民币国内购买力大幅贬值的事实。一国本币在国内大幅贬值而在国外大幅升值的怪象,恐怕是在实行汇率管制的中国才有的“社会主义特色”。

要透彻了解人民币汇率早已高估这一事实,关键是要了解人民币国内购买力贬值,即通货膨胀的真实情况。谈到中国的通货膨胀,如果按中国官方的统计报告,三十多年来的消费者物价指数(CPI)平均每年增幅只有百分之三左右,但这样的官方数据根本没有可信度,二○○九年国家统计局居然得出房价年增不过百分之一点五的结论,成为笑谈。前不久中国社科院世经所研究人员徐奇渊发表了他对通货膨胀的研究结果,认为国家统计局的统计,有人为调整的痕迹,实际年通货膨胀率应在百分之十左右。此外,大陆还有人根据三十多年来食品、医疗、衣服、交通、烟酒和居住等六大类价格的变动,得出一九七八年五十一元的购买力,相当于二○○九年的三千元,两者购买力相差近五十九倍。虽然这两篇有关通货膨胀的文章受到官媒的围剿,被迅速删除,但却可以让人们看到人民币国内购买力大幅下降的大致图景。

中国的房价比美国还高

本文还想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看人民币为何在国内贬值。众所周知,造成通货膨胀、货币贬值的主要原因是货币的发行量超过市场流通所需要量,即钱太多了。而钱太多的一个主要原因,便是居民收入上涨速度太快。以上海市为例,根据上海统计年鉴的资料,一九七八年上海职工的年平均工资为六百七十二元,到了二○一三年,年平均工资达到六万零四百三十五元,几乎是三十五年前的九十倍。再从职工工资总额看,一九七八年为二十八亿一千二百万元,到了二○一三年,达到六千一百八十三亿九千三百万元,几乎是三十五年前的二百二十倍。三十五年间工资升了九十倍,工资总额升了二百二十倍,用飙升来形容一点不为过。

记得早在九十年代初笔者从美国应聘到香港工作时,年薪三十五万港币,而笔者在上海各大学教书的同窗,年薪不过四千元人民币左右,差距近百倍(当时一百港币可以兑换约一百十元人民币),笔者在上海的同窗听说此事,都觉得笔者发财了。然而,不过二十年,上海大学同窗的工资涨到年薪十万人民币以上,而笔者原本在香港工作时的职位工资,只升到年薪约五十万港币(不包括福利津贴),加上港币兑换人民币大跌,一百港币目前只能兑换八十元人民币,因此,差距由一百倍缩小到约四倍。

工资大幅狂升,势必推动物价上涨,造成恶性通货膨胀。不过,除了九十年代一度出现物价大幅上升外,大陆的通货膨胀相对工资的上涨幅度,还是比较缓和的,那么,大量流通在市场上的钱去了哪里?答案一目了然,去了房地产市场。大陆房价的高涨,与工资的涨幅其实不相上下。以上海为例,上海职工工资从一九七八年到二○一三年升了九十倍,而同期的房价也升了百倍,从平均三百元一平方米涨到三万一平方米。由于房产量大,可以吸引大量资金,一套百平方米的房子,需要三百多万的资金,因此,工资狂飙的钱,不但大部分流进了房地产,而且还大大不够,一位教授年薪十万,买不到半间厕所。这就形成怪象:中国的房价,比美国还高。

预期人民币汇率走势趋贬

行文至此,读者也许还不明白,通货膨胀与人民币汇率到底有何关系?这就需要稍微解释一下影响汇率的因素,教科书在谈到与汇率有关的因素时,常会提到国际收支、通货膨胀、利率、市场预期心理、宏观经济政策、货币当局的干预等。确实,这些因素都会对汇率起到不同的作用,但其中最重要的因素,还是通货膨胀,即本币在国内的购买力,如果本币币值大幅下跌,而对外币值却大幅上升,其中一定有猫腻。如果不是中国政府人为控制人民币汇率,按照中国货币大量超发的现实,目前人民币兑美元汇率,根据笔者的看法,虚涨了至少三成。

不过,笔者的看法只是书生之谈,当不得真。因为目前美国政府官员还希望人民币兑美元升值,二○一四年五月美国财政部长雅各布‧卢访华时,就曾指人民币汇率仍被大幅低估,中国需要继续作出调整,力压人民币升值。而中国政府官员则认为人民币对美元的汇率已经比较合理,说明他们既不肯让人民币升值,也不愿人民币贬值。由于人民币汇率还不能自由浮动,因此,人民币究竟是升还是降,还是由中国政府说了算。不过,需要指出的是,由于中国经济已经步入下行通道,整个经济体制问题丛生,加之习近平、王岐山主导的反腐风暴引发政治地震,中国将面临政经双重夹击,前景堪忧,因此,尽管有政府管制,但人民币汇率趋贬的走势却是可以预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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