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到西班牙北部小镇Oviedo，参加红筹公司，无锡博耳电力（1685 HK）的董事会。飞机上，我读完了一本英文新书，叫《贱股》（Deep Value：Why Activist Investors and Other Contrarians Battle for Control of “Losing”Corporations。作者：Tobias E. Carlisle）。
这是一本批判当今巴菲特的书。它归纳了很多人的独立研究，发现：
（1）早期的巴菲特是个大炒家，专门找超值的垃圾股和“烟屁股”股票。后来，他管的钱太多了，必须玩大游戏，长期游戏。而渐渐地，他的理念也转到了投资“股价高得不离谱的好公司”（所谓，wonderful companies at a fair price，rather than fair companies at a wonderful price）。
（2）“价格回归”（mean reversion)是最重要的市场规律。高利润率的公司由于自身犯错，或者竞争加剧，或者行业失宠，而走下坡路。在顶峰时，这类公司显得很便宜。但是，危机随时来临。臭行业的臭公司如果账上还有不少钱，业务不烧钱，可以时来运转。
（3）公司出了丑闻，并不等于生意本身出了问题。这时的股价大跌是投资的好机会。
（4）巴菲特有能力找到“有护城河”，从而可以持续增长的公司，但是，绝大多数人并没有这个能力。怎么办？另辟蹊径！你必须把估值放在第一位。越便宜越好。但什么叫便宜？
★巴菲特的老师格莱姆Graham 的定义：
股价在净流动资产（net current assets）的三分之二以下。净流动资产定义为流动资产减去所有负债，而不光是流动负债。这个定义非常苛刻。在上个世纪40－60年代的美国，这类股票尚能找到一些，但是当今世界，它们属于稀罕动物。香港市场有，大陆无。
★降格求其次：清盘价值大大高于企业价值（enterprise value：即，市值与净负债之和）。也就是业内所说的，“这样的企业死了比活着更值钱”。（They are more valuable dead than alive.）
★鄙人的定义：大股东，上市公司和管理层在不断地增持和回购，不是假惺惺地增持和回购，而是倾其所有地增持和回购。
★贱股可以永远是贱股。但作者发现，只要你耐心等待，市场股价终久会回归。从长期来看，如果你分散风险，多买几个这样的股票，你的回报率一定高于投资“好公司”的回报率。
★为了缩短等待的时间，也为了减少“冰棍化水”的风险，在美国出现了一批“激进投资者”，他们买了股票以后，推动公司改革，甚至投票反对管理层，威胁吞并，起诉，等等。他们名声不好，叫activist investors，或者，vulture investors，或者“野蛮人”（barbarians）。他们对社会和资本市场有积极作用。
现在看来，这位作者应该到咱们神州大地来，跟中国的散户切磋。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是买垃圾股的专家。不过，中国没有贱股，只有非常贵的垃圾股。所以，这里可能还有点小小的区别。
巴菲特说，你永远不要指望在糟糕的行业赚到钱。一旦发现行业不对，你千万不要浪费时间，你必须换个行业。也许，这对于咱们的职业生涯来说，也是一样吧？他说，“Should you find yourself in a chronically-leaking boat，energy devoted to changing vessels is likely to be more productive than energy devoted to patching leaks”.
这本书需要有一定的西方财务学知识和较好的英文基础才能读懂。应该成为中国的大学投资学专业课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