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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派江青给戚本禹打气

——《文革春秋》补充资料(007)

左起:张春桥、江青、周恩来、姚文元、毛泽东、戚本禹、王力、关锋、穆欣

1963年,戚本禹在《历史研究》上发表批太平天国李秀成的文章《评李秀成自述》,引起很大轰动。

编辑部负责具体工作的丁守和先生阅后觉得戚文文字清晰,还是讲了一些道理的,可以发表,并遵照主编黎澍的意见,送给田家英一份请他看看。田家英的意见是,这个问题可以讨论,大家进行探讨总是有益的;但戚本禹这个人不是个好东西,文章可以压一段时间再发表。(笔者注:田家英对戚本质的认识可见一斑。这也是田戚关系中一则重要材料,是笔者在写《田家英之死》时没有发现的)(又注:由此也可见田家英之幼稚)

后来戚文就发表在《历史研究》1963年第4期上。戚文发表后,在学术界、尤其是近代史学界引起轩然大波,绝大多数学者不赞同戚本禹的意见,中宣部也批评道:《历史研究》发这样的文章,为什么不与我们打个招呼!?

学术界反响强烈,中宣部也认为问题严重,于是由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出面召开了一次专题会议,除郭沫若以外,历史学界在北京的头面人物基本都到会了,如范文澜、翦伯赞、侯外庐、邓拓、刘大年、李新等等。会议出现了一边倒的情况,人们纷纷指摘戚本禹,尤以翦伯赞的发言最为激烈:戚本禹根本不懂得历史。你批现代修正主义,要从近代史上找这样一个例子,是完全错误的,是站不住脚的。翦老还讲了忠王府的来龙去脉,说忠王府,那里是拙政园,原来就是富丽堂皇,并不是李秀成去了才富丽堂皇的。(注:由此可以了解在文革中翦伯赞的下场为何如此之惨?)

主持会议的中宣部科学处林涧青处长最后作了结论:戚本禹的文章理论上是错误的,政治上是有害的,史实上是站不住脚的,一定要肃清影响,并委托刘大年组织一篇批驳文章。刘大年等人的文章也很快写好了。

面对学术界一片反对的声音,戚本禹已经乱了阵脚,正在准备写书面检查。这时江青代表毛泽东约见戚本禹。她对戚本禹说:你的文章写得很好,主席看了,表扬了你,说你给党立了一功。因为你的文章里提到了叛徒问题,主席认为党内叛徒问题长期以来没有解决,你的文章提出了这个问题,所以主席表扬了你。你要继续写下去,写完以后,你可以请教康(生)老在钓鱼台九评的班子,他们会给你出主意。

从江青那里领了“尚方宝剑”后,戚本禹不再写检讨了,而是积极准备写第二篇文章。这第二篇文章的初稿,主要是逐一反驳刘大年文章的观点。文章写就后马上送到了钓鱼台。康生等“金针度人”,向戚本禹面授机宜:你不能被动地跟在别人后边,要使文章有分量就要站得更高,要抓住叛徒问题。

不管怎么说,戚本禹的第一篇文章还是有点学术味道,那么第二篇文章就彻头彻尾政治化了,国际上从考茨基、伯恩斯坦,一直到赫鲁晓夫;国内从汪精卫、蒋介石一直到彭德怀,大讲叛徒问题。

“文革”以后,历史研究编辑部工作人员曾到秦城监狱专门就这一问题调查戚本禹,他是这样回答的:批李秀成是对着彭德怀的。彭德怀晚节不忠,我是用李秀成影射彭德怀。主席提出来,要保持晚节,晚节不好,一笔勾销。

从上述情节中我们可清楚地看到:

第一,戚本禹所写的这篇文章是为了投机政治。历史被戚本禹用作投机政治的工具。

第二,毛泽东支持戚文是为了政治利用历史。

至于历史史实的本身,李秀成的自述是否是变节书?李秀成是否是太平天国革命的叛徒?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戚本禹的文章提到了叛徒问题,而毛泽东正要解决党内的叛徒问题。

所以这个“为党立了功”的戚本禹此后飞黄腾达,不可一世。

毛泽东著名的十六个字批示“白纸黑字,铁证如山,晚节不忠,不足为训”在史学界传开以后,关于李秀成的评价很快只有一种声音了,李秀成是太平天国革命的叛徒似成了铁案。

利用“李秀成自述”将李秀成打成“叛徒”毕竟还经戚本禹作了一些考证;继而利用“多余的话”将瞿秋白打成“叛徒”连考证都是“多余”。这一切都是毛泽东准备“倒刘”的一个铺垫。

刘少奇的所谓历史问题,就是后来被确认为“叛徒、内奸、工贼”的六字“铁案”,而“叛徒”是其核心内容。

毛泽东于1952年秘密指使高岗调查刘少奇历史问题;64年前后支持戚本禹的这篇文章;文革后的揪叛徒运动,对刘少奇的三项罪名,都是毛心中那棵邪恶之草在起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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