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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润南:追思陈一咨君

第一时间听到陈一咨仙去的消息,心头略过一阵悲凉。即刻草就一副挽联:

曾为十年改革出谋划策;
后因八九民运去国离乡。

后来,又写了一首七绝:

改革十年初识君,
红朝缉榜列同群;
高谈阔论音容在,
此去豪歌干紫云。

每一句,都是对他的追思和念想。

改革十年初识君

一般认为,中青年经济学家有两次会议将被载入史册:一次是一九八四年九月的莫干山会议;另一次便是一九八九年四月在京丰宾馆召开的改革十年理论讨论会。这两次会议,陈一咨都是主角。就是在京丰会议上,我认识了陈一咨。这次会议之所以重要,一是开会时机的重要,当时十年改革正进入一个拐点,面临即将到来的政治风暴。

二是与会人物的重要,除了陈,还有严家祺、温元凯、周其仁、苏晓康和包遵信。他们在会场上是耀眼的明星,有两位还是在上书房行走的头面人物。与会的还有几位当时非常低调、但却是今天中国政治舞台上的明星。其中有时任团中央书记处书记的李克强和李源潮、时任青联主席的刘延东、时任大连市委宣传部部长的薄熙来、时任烟台市市长的俞正声、时任中农信公司总经理的王歧山、时任复旦大学国政系副教授的王沪宁、时任国家物价局副局长的马凯⋯⋯

红朝缉榜列同群

一九八九年六月九日,在流血镇压之后,我持原定参加国际会议的签证到了香港,才知道自己已经“光荣”地被中共通缉。我列名的那份通缉令一共有七位,依次是:严家祺、包遵信、陈一咨、万润南、苏晓康、陈子明、王军涛。我们的通缉令是“无控期”,也就是说,任何时间都有效、永远有效。现在,这七个人当中,老包和老陈已经先走了一步,子明和我是重病在身。但我还是要问:这份通缉令的“永远”有多远?二十五年还不够吗?能“有效”到永远吗?

高谈阔论音容在

一九八九年七月初,我和陈一咨从不同的途径同一天抵达巴黎。我是从美国辗转到法国的,他则是历尽千辛万苦,从蚝田里爬出深圳,由黄雀行动接应到香港,然后飞到巴黎。此后有一段时间朝夕相处,我们是受密特朗总统的邀请,来参加法国大革命二百周年的庆典的。期间,一起筹备民主中国阵线。老陈是筹备组召集人,我也是成员之一。所以,曾经有人说民阵是体改所的决策+四通的运作。我也有机会经常聆听老陈的高谈阔论,他的政治分析有许多真知灼见,引用数字总是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我们之间也有不同意见的争论,在海外被称为“陈万之争”。我相信,这是我们学习民主必须经历的过程,有机会我会认真总结,对后人或许也有借鉴的意义。

此去豪歌干紫云

老陈的一生,可谓“毫气干云”。年轻时给毛上万言书;十年改革成为赵紫阳的智囊班子的领班人物之一,八九民运被红朝通缉、去国离乡二十五年,皆是可歌可泣的大手笔。祝老陈一路走好,在天堂见到紫阳,继续高谈阔论、豪气干云。

二○一四年四月二十八日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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