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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许志永?审判“中国梦”

(博谈网记者周洁编译报道)据《纽约客》1月17日报道,2009年夏天,《时尚先生》(Esquire)中文版登出了一个名为“中国梦”的特辑,邀请了演员、编辑、公共知识分子等各个领域的60位杰出人士来解释他们对未来的期望。其中一人穿着时尚的法式袖口衬衫,戴着窄领带。他就是许志永,一名35岁上下的律师,也是当地的一位人大代表(等同西方的立法会议员)。

当时,许志永以法律活动家的工作而闻名,他做出了一个罕见的选择,不是从体制外部,而是从体制内部的深层去推动改革。他(作为独立候选人)参选北京市一个区的人大代表,并成功地赢得了一席。作为律师,他因调查三聚氰胺毒奶粉及帮助被地方政府关进“黑监狱”的人们而受到政府嘉奖。2003年,他被国家电视台(CCTV)评选为该年度的“十大法制人物”。

2007年,《时代周刊》的记者Susan Jakes写道:“许志永可能是我在中国、甚至可能是我一生中所遇到的最致力于公众服务的人。”

这样的故事正是中国的媒体时不时喜欢宣传一下,来作为这个国家在党的统治下包容多元化的例证。“我参与政治,是想追求一个更美好、更文明的国家”,北京的《经济观察报》援引许志永的话说,“我决心向全国人民证明政治应该是可取的。”

在《时尚先生》的文章里,他解释了他的中国梦:“我希望我们是个自由幸福的国家。每个人不需要违背良心,只要靠自己的才能和品德就可以找到合适的位置;一个简单而幸福的社会,人性的善得到最大的张扬,恶得到最大的抑制;诚实、信用、友爱、互助将成为我们生活的常态,没有那么多烦恼和愤怒,每一个人脸上是纯真的笑容。”

4年后,许志永的命运是中国政治文化变化的一个明显标杆。本周三,许志永将要在北京的法庭受审,检察官们正准备以“聚众扰乱公共场所秩序”罪起诉他,指控他组织了小型的反腐败抗议,及支持那些希望孩子能在城里学校上学的农民工家长们。许志永面临可能高达5年的刑期。没有人怀疑当局会裁定他“有罪”。

自从拍摄了《时尚先生》的那张照片后,几年来,许志永在努力地兑现着他给自己定义的中国梦:他在微博上吸引了大批粉丝、发帖并与他人辩论。2012年5月,他和其他人组织了“新公民运动”,呼吁透明度及打击官员腐败。他们吸引了达5000名支持者,相对于中国的人口,这只是极少数,但在一党专制的环境下却有着重大意义。

但那个秋天,习近平就任国家主席,并开始了要恢复党对意识形态和政治机器控制的基本努力。习近平提出了“中国梦”的想法,作为其意识形态议程的中心,希望将之定义为在国内外重振这个国家、净化政治文化、扩大海外影响力的伟大目标。为了驯服网络上的“不守规矩”,最高法院宣布,同一“诽谤信息”被浏览5000次或转发500次以上,可以导致发帖人被监禁3年。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主任鲁炜在一次讲话中称,“离开了秩序的自由是不存在的。”

许志永和他的同事们并不符合这一“中国梦”的定义。他在去年7月被捕,此后,估计有160名活动人士在政府竭制草根政治的运动中被拘禁。在新的禁令下,一度富有活力的微博大失元气。上周四,微博宣布在去年损失了9%的用户,现在的用户是2.81亿,是4年前诞生以来首次用户下降。微博诞生的那个夏天,徐志勇亮相《时尚先生》。

这一时刻蕴含了诸多讽刺:习近平明确指出他相信他的成功及党的未来关键在于党打击腐败和恢复人民信心的能力,而他的政府正把这个国家一些最热忱的抗击腐败的人士送上审判台。习近平曾说,创新和突破性思维至关重要,可以推动中国从制造业为主的经济走向一个新的、更有创造力的时代,并获得持续性的经济动力,但他的政府正在努力压制新数字文化中最有动力的领域。

要解释这些矛盾并不是什么神秘的事:习近平主席在打赌,认为他可以让人民忠诚地团结在官方版的“中国梦”周围,压制不和谐的音符。他或许能成功。但对许志永的指控及许志永的中国梦在提醒人们,人们对这个国家的未来存在着不同的梦想,一有时机,这个“中国梦”还会回来。

原文:The Trial of the Chinese Dre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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