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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河月】饕餮时代(一)

今天在十方论坛上和朋友聊一个话题“青春文学的商业帝国”,是关于当下走红的韩寒、郭敬明这些成功的商业写手的。有些朋友熟悉他们工厂式的批量生产方式与商业包装模式,希望也能学习他们的“先进性”赚点钱。

郭敬明公然声称赚钱就是写作的目的和价值衡量标准。眼下这些红得发紫的商业写手们打着文学旗号搞商业模式而名利双收,他们所获得的巨大“成功”说到底并非是文学的成功,而是商业的成功。这巨大的成功让许多人望风披靡,佩服得五体投地。甚至有的说不要谈什么文学梦、文以载道什么的,就谈钱吧。作品就是商品,为取悦感官而生。

对此我并不感到意外,因为我们生活的时代就是商品经济大潮所裹挟的时代。即使是在中国这个所谓的社会主义国家,GDP也早已成为政绩的代名词了。一切都是用钱来衡量的,不是还有人说“道德多少钱一斤”吗?

马基雅维利把商业引入政治,他成功了;萨马兰奇把商业引入体育,他也成功了。现代社会,一切都是教父所说的Business,一切都是生意,这就是商业模式。近几个世纪以来,凡是把商业模式引入政治、文化、科学、教育、体育、医学等方方面面一切领域的弄潮儿们,无一例外的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功。而这种空前巨大的成功实际上并非是他们个人的成功,而是商品经济模式的成功。换言之,是因为这些弄潮儿们符合了商品经济大潮这一潮流,成为这一潮流中的一分子而得到了这种从上而下贯穿下来的循环体系之能量的加持,所以才能够成功。

在邓小平将商品经济大潮引入社会主义的中国初期,许多人纷纷经商,那时叫做“下海”。三十年之后,现在的中国人已经不需要下海了,因为整个社会都已经被商品经济大潮淹没了。商业模式已经无孔不入地渗透到这个社会的方方面面,所有的细胞中去了。至于韩寒和郭敬明,无非是商业模式淹没文学领域的领头羊、商业写手而已。

正因为整个社会一切领域都已被商品经济大潮所淹没,所以身处其中的人不知不觉地都是在用商业模式的思想在想问题。作为一个作家,首先考虑的不是如何写好一部作品,而是这部作品能不能赚钱;作为一个农民,首先考虑到不是如何种好田,而是选择种哪种农作物才能挣更多的钱;作为一个导演,首先考虑到也不是如何选择一个好剧本,如何拍好一部电影,而是什么剧本更赚钱,如何拍才能迎合市场的口味,赚更多的钱;作为一个官员,首先考虑到也不是如何改善民生,为社会造福,而是如何才能搞出更高的GDP,如何与其他派系讨价还价做利益交换才能当更大的官,掌握更大的权。

一切都成了生意,一切都用利益来衡量,这就是被商品经济大潮所淹没的社会最典型的特征。

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有一种怪兽叫做饕餮,其性贪得无厌,所到之处一切都被它吞噬,最后想吞太阳,蹈东海而淹死。以怪兽饕餮的脸为图案的饕餮纹在商代的青铜器中盛极一时,周朝代商之后饕餮纹就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如今20元人民币上也出现了饕餮纹,莫非是中国人民银行贪得无厌的证明?

如今的商品经济模式就如同传说中巨大的怪兽饕餮一般贪得无厌地吞噬着世上的一切,一切都被纳入商品经济模式,一切都以商品经济的标准来衡量,一切也都用商品经济的头脑来思考。这一切也都成了这头饕餮般的巨兽体内的一分子,芸芸众生随着巨兽体内的机制与标准上下浮沉。所以我们这个时代也可谓是饕餮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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